黑灰产调查:“绑架”娱乐圈的最大灰产正式被曝光


黑灰产业链深度调查


饭圈文化也引起了群体性消费,带来了粉丝经济下的集体狂欢。伴随着粉丝对于偶像的强烈情感,粉丝产生了强烈的消费冲动,通过商品购买,社群聚集、线上线下应援活动,最大程度放大应援力量。

相关行业也通过大量制造偶像周边和相关文化产品,满足粉丝的需求。某饭圈粉丝表示:"我愿意每个月花费100-500在我的偶像身上,大部分是用来购买偶像的周边和打榜助力。粉丝经济的商业运作模式也逐渐趋于成熟,成为了文化娱乐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最近,粉丝打投又开创了新角度。流量粉为给爱豆即将播出的新剧刷高分,提前布局在豆瓣“养号”,他们四处刷低质量书评,引来图书编辑投诉。只要互联网上存在打分、数据展示机制,就很难想象下一个被会被大军过境的平台是什么。

“新剧播出后反应不错,但CP粉数量远大于唯粉,如果你是粉运,如何策划提纯?”

这是某明星工作室招聘考卷中的一道笔试题。

粉运,指粉丝运营,岗位职责为通过专业运营手段持续刺激粉丝情感,使其自发参与到艺人或品牌的传播工作中。而提纯,原是化学术语,指将混合物中的杂质分离出来以提高其纯度,这里指将粉丝由团粉或CP粉(多人粉丝)转化为唯粉(单人粉丝)的过程。

提纯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和CP粉相比,唯粉的忠诚度和黏性会更强。“你如果喜欢两个人,你是不是每次打投都要端水?但是唯粉只要做一人份的事情,他的购买力也只贡献给一个人。”

“现在市场上大一点的经纪公司都会内部设置专门的粉运岗位,”丝芭传媒CEO陶莺说,“也有专业的粉运公司承接外包业务,服务多个经纪公司,相当于乙方。”丝芭传媒旗下有SNH48等女团组合和鞠婧祎等签约艺人。

粉运需要管理和运营好粉丝,以帮助实现偶像的商业价值最大化。而明星工作室将“提纯”技能纳入招新考察范围,还表明粉运是相当垂直的工作,如果不懂饭圈的内部术语和组织架构,即使传播学教授或资深品牌经理也未必胜任。

在超女快男之后,韩流偶像团体在内地形成新的追星潮流,粉丝群体自然也会向韩国追星模式学习,加之新的社交媒体平台如微博出现,粉丝与偶像之间的互动逐渐由线下转移到线上,微博其后设计的“超级话题”功能使得粉丝的圈层封闭,形成了所谓的饭圈。


作为拥有最多受众的亚文化圈层,饭圈与其他圈子在一次次的圈层越界中发生摩擦,但由于未造成实质性影响,都被看作小打小闹。

直到今年2月底,因艺人肖战的粉丝向网信办举报AO3(一个非盈利性同人作品托管网站)上一篇“博君一肖”的同人文章使得AO3被墙,随后亚文化的各个圈子群起而攻,以抵制肖战的商务代言、影视综艺等方式作为回击,导致肖战的演艺工作受到极大影响,至今的8个月里除一部影视作品上线外,没有任何新增代言。

2015年,肖战在选秀节目《燃烧吧少年》中出道。

2019年6月,他主演的《陈情令》播出,其粉丝群迅速扩大,之后成为内地娱乐圈声量最大、资源最多的明星。一个当下最红的顶流明星也会转瞬跌入谷底,粉丝的覆舟之力也许是肖战事件留在互联网上最大的tag。

同时,饭圈在事件中展现出的组织性、战斗力和破坏性令行业内外感到震惊。


所有人都意识到,粉丝正从偶像明星的消费者和追随者,逐渐演变为手握话语权、能影响市场决策的规则制定者。

偶像化,供养与粉丝经济

大量的传播活动和信息往来会通过社交媒体放大,而社交媒体以人际传播为基础,由情感圈层关系驱动,所以你会在这些平台上看到粉丝们非常强势的意见表达。当人成为媒体本身的时候,那是很不得了的。

比如,粉丝可以靠消费反馈力度影响广告主选择品牌代言人的权重,用微博打投和控评左右艺人的网络热度和公众印象,以此形成的关注度和流量再进一步影响艺人能拿多少片约、接多少通告、代言多少品牌……

一旦这样的商业逻辑奏效,娱乐产业的模式自然也会发生变化,因为流量已逐渐成为行业风向标。

2018年被视为中国偶像娱乐“元年”,爱奇艺和腾讯视频推出的《偶像练习生》和《创造101》形成了巨大影响力。

此后,一批新兴偶像经纪公司相继涌现,这些公司以“吸粉-养粉-固粉”为核心策略,将练习生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推至台前,借助粉丝为旗下艺人扩大声量,以获取更多的曝光机会和商业资源。

2019年年初,百草味官宣了易烊千玺的品牌代言人身份。凭借电影《少年的你》,这位偶像出身的流量明星在向演员转型的道路上成绩不错,但百草味选择易烊千玺,除了看中他的潜力和与品牌的形象契合度,易烊千玺在各平台的数据表现也是参考维度之一。


百草味对品牌代言人及粉丝间的互动较为重视,会主动做一些互动内容,在粉丝发起的公益、重要活动或艺人生日这类关键节点,品牌方还会主动帮助粉丝做一些应援。

此外,百草味还曾面向易烊千玺粉丝推出限量定制礼盒,在双11等大的电商节点售卖。

但在看到《偶像练习生》和《创造101》创造出了一批完全依靠流量的偶像之后,聂心远有了做练习生的决心。

同时,许多原本非偶像性质的艺人或非主打偶像模式的综艺节目,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向粉丝经济靠拢。


《乐队的夏天2》中也能窥见类似的趋势。凭借自成一体的幽默感和才华,五条人在社交媒体走红,其经纪公司摩登天空也顺势做起了会员生意:9月,摩登天空推出付费会员产品“登登登”,并声称将在节目录制结束后推出五条人的首个会员专场。

执行力、战斗力与权力反转

在追星这场大型竞演活动中,市场需要一款可量化的评价工具,2015年开始转型主打娱乐营销的微博在饭圈中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该平台在2016年推出的微博超话就满足了这一诉求。

如今,微博是明星发布官方信息的重要阵地,超话、热搜、关注和评论转发量仍是衡量艺人知名度的重要指标。

互联网的连接性让粉丝集结更方便,饭圈的架构也因此更严密且有组织性。2003年,百度贴吧的上线让粉丝分门别类地聚集在同一平台,此后,豆瓣小组和晋江“兔区”接替了天涯社区,成长为明星八卦的新集散地,而Lofter和B站则为同人创作者提供了相对垂直的输出平台。

数据是讨论饭圈绕不开的高频词,它是流量实体化的表现,如明星微博的转赞评、明星势力榜、超话排名、话题热度等一系列榜单,及单曲销量、作品播放量等业务数据。随着更多社交平台出现,粉丝不再局限于微博,抖音、快手、B站等也成为粉丝刷数据的战场。

这一过程中,粉丝其实是义务劳动者,他们或主动或被动地参与其中,以控评、做数据等形式,轮流扮演着艺人公关、宣发、品控甚至维权者等角色。

“蔡徐坤拍奔驰广告时,他的后援会中有影响力的大粉都到了拍摄现场,广告脚本要给这些饭头先过一遍,因为他们怕拍出来破坏蔡徐坤人设。”一位不愿具名的广告从业者接受采访时曾表示。

 
在粉丝内部,刷数据依靠严密的组织和强大的执行力,分工清晰,与之相关的部门是“数据组”和“打投组”,不同的数据榜单有专门人员做不同的教程。组织会将数据作为粉丝每日任务发布,粉丝完成之后需要在微博评论中打卡。

“反黑”则是饭圈的另一个日常任务,这个通常局限于微博内部的虚拟举报,让对偶像具有侮辱、诽谤等性质的负面言论消失,同时让发布这类言论的ID被微博“炸掉”。

在成熟的组织和强大执行力的加持下,TFBoys三个成员的饭圈在内地娱乐圈中始终保持很高的存在感,易烊千玺饭圈中的数据大粉微博粉丝数量达40万,每日阅读数基本在10万+。

大粉在饭圈内部渐渐拥有一呼百应的能力,这能影响做数据的方向,甚至能引起饭圈与饭圈之间的大规模“战斗”。


可怕的“乌合之众”

在饭圈内部,个体是消失的,群体属性很大,粉丝只有在群体里面,才会呈现一个非常投入的状态,“粉圈的行动共振必须是保持一致的,穿的衣服一样,拿着应援的东西一样,连应援颜色都要被粉圈决定,你是没有个体的,在一片灯海,能找到你吗?

因此,粉丝经济的逻辑核心是规模化。如果粉丝个体不参加粉丝活动,不在粉圈里,没有被圈层的一套经济运作的脉络推动往前,那粉丝的个体价值是可以被忽视的。

但在这样的行动共振之中,饭圈会自发形成竞争机制,而个体甚至会承受“同辈压力”。


“严阵以待”的方式是官方和民间数据组会拉多个控评群,专注不同的营销号,每个群里存在不同的分工,文案组负责产出控评文案给粉丝复制,链接组负责关注各种营销号,将与爱豆相关的微博链接放到群里,控评组的粉丝则负责控赞和二次转发。每个群会计算群内所控微博的转赞评数据,成为群与群之间竞争的指标。

当然,粉丝的终极付出还得靠“氪金”,经纪公司和商业品牌也会顺势设计出许多完全粉丝向的产品。

比如爱豆和粉丝互动的线下演出,最典型的就是TFboys的周年演唱会;还有针对粉丝群体开设的付费会员,让粉丝享有一定特权;发售偶像写真、定制应援棒等;合作品牌则非常乐意推出与代言偶像强绑定的限定款,有意无意引导粉丝竞相购买。


蜜糖还是砒霜?

传统娱乐产业中,艺人虽也是产品,粉丝和大众消费的主要还是艺人的作品,即市场是为内容付费,此时的代言收入也以品牌形象为主,更没有带货之概念;而粉丝经济模式下,作品不再重要,偶像之所以成为偶像,全赖粉丝供养,偶像产业的主要盈利模式也变成广告代言,并且带货成为重要的指标,而广告主已越来越只肯为话题度和转化率买单。

假如偶像仍能以内容产出为主要商业模式,那么尽管粉丝的热情和消费力仍是核心,但对公共场域流量和数据的倚赖会减低很多。

2020年11月14日,知名女明星吴宣仪发布微博,内容是“骂我可以,但请别骂我身边的人。”并配上一条正在做造型的视频。微博的起因经过是某晚会吴宣仪的舞台造型让粉丝不满意,于是粉丝开始觉得吴宣仪的工作人员拿着工资不干事,诟病团队不用心工作不负责,由此在微博上引发声讨对工作室的责骂。



我们要理解粉丝对于饭圈兴起和偶像义务付出的原因,就需要从群体文化认同,心理情感驱动,消费娱乐需求和偶像崇拜这几个角度出发。

中国传媒大学新闻学院曾庆香教授表示:“个人由路人转为粉丝,是在自我投射、自我移情和自我补偿三种心理机制下实现了从偶像认同到自我认同;由solo粉到进入饭圈,是在尊重和自我实现的心理需求下完成了从自我认同到群体认同的过程。

而“饭圈”“养成偶像”的一系列操作,既满足了成员在认知、情感和行动等三个层面的认同需求,又使静态的“想象的共同体”转变为动态的“互动的共同体”,最终达到了强化群体认同、增强凝聚力的效果。”
 
由于人是社会性动物,饭圈的形成满足了人们对于亲密关系的情感依赖。tf boys成员之一王俊凯发布微博时,微博评论最高点赞称谓就是“哥哥””宝贝” 等,姐姐粉,妹妹粉的这种现象,也是人们满足情感需求的镜像反应。

互联网的飞速发展催生出饭圈文化这一青年亚文化,粉丝通过追星这个场域建立自己的权力结构,以此表达自我,寻求认同。


“饭圈组织”的形成对于网络社会中新的共同体组织形成具有启发意义,也在某些群体事件中带来良好的群体力量。但是以不同偶像为对象的饭圈之间发生的频繁冲突,也成为了饭圈的常态景观,出现“网络极端语言对骂”“饭圈互撕”等极化现象。


由于偶像崇拜导致粉丝对于偶像的过度沉迷,就容易出现集体盲从,对于事物无法做出理智判断,容易做出一些极端和不良行为。


偶像崇拜任何时候都有,追星也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散粉式的偶像崇拜,体现了每一个参与个体的美好生活需要,他们从敬仰的目标上,汲取生活动力和勇气,这是可圈可点的。但任何行为都有边界,追星也要有底线意识。


这样,欣赏、喜爱和崇拜也可以变成一件简单且纯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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